马车驶出市井,人声离得越来越远,最后绕上了山路。温度很快降下来,中途还下了段雨,凤微吟穿了件披风还觉得冷,昏睡中迷迷糊糊缩紧了身体。

    车轮碾到树枝剧烈地晃动了一下,宴卿书护住她的头拉进怀中,将自己的斗篷盖在她身上后适才睡得安稳些。

    车中另外二人面露尴尬,四目相对又慌忙择向别处,只有那头狼窝在主人脚边见怪不怪地打盹。

    天亮时分到了行隐阁。

    正门后是一条重檐碧瓦的飞阁长梯,蜿蜒而上分行左右连接二层三层的雅间,西边云窗前半垂着竹帘,映照着从上落下的清晨第一缕阳光。

    从山外看规模,眼前是第一进,二楼竹帘后有暗门,后面应该还有空间,脚下的木板中空地下不知安的暗器还是密室。

    行隐阁手下门徒三千,容天下黑白暗客,藏身之所满布机关也属常理。

    绛鹤楼后连着一个诡异的青石水台,台上残留着斑驳的血迹,周遭活水中滋养着半池红莲,乍一看鲜红一片,头顶垂落下的纱幔半红半白,无一不透露着诡异。

    凤微吟靠近了宴卿书半步。

    空荡的水台上方传来一个低哑空灵的声音:“来新人了?”

    方千机侧身看了一眼凤微吟,静默半刻:“是客人。”

    那声音突然一转,带着盛气:“客人也得有本事过我觅渟台。”

    只见一体态轻盈的少年自纱幔间一跃而下,冷漠的眼神毫不客气地打量了她一番,继而转向旁边的宴卿书,约莫看出了端倪,眉头一紧道:“他是何人?”

    宴卿书道:“都说了是客,你聋了吗?”

    少年觉得在哪见过,偏偏话风也像那个熟悉的人!细看面容又不是,对上眼一股冷气窜入骨髓后背不经轻颤起来。

    他微微眯起眼睛,从腰间抽出一条怪异的绳索,“狂妄。”

    顾长玦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:“云琅,今日有要紧事,暂且让他们过去。”

    齐云琅立刻警告道:“这是我的地盘,我说了算!”

    趁此间隙,凤微吟知晓了他的身份——被贬为庶人的南齐五公子,齐云琅。年方十五已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索命无常,传闻一条纵雷绳三米穿心五米割颅,又爱好火戏,所以又叫“火云公子”。

    “呵呵......毛都没长齐的家伙说别人狂妄,真是笑掉大牙!”宴卿书笑道。

    齐云琅一怔,咬牙握紧了双拳。